偏遠寧靜的小村,人口不多,自給自足。二十年前搬進村的李大叔雖然木工技術高,但仍須兼做農活,木工坊旁邊開闢了一塊不大的田地,種植著當地適宜的作物,像是玉米和土豆。
天年不好,村子裡有些孤兒。李大叔認領了三個養子,帶著他們一起幹活。日子過得很清苦。他甚至會主動去附近村落找木匠活來做。
一日清晨,露水悄悄退去,李大叔便在田間忙碌。三個孩子也會幫忙,他們一起播種、施肥、除草。雖然最大的願望就是吃飽飯,但一家四口,平日樂融融。
小石頭木工手藝學得最好,總是說,「乾爹,有您在,我們不怕飯不夠吃!」每當這時,李大叔都會露出慈祥的微笑,那一刻,生活的辛勞似乎都微不足道。
小元寶精於數算,農活及木工帳目裡的一清二楚,讓李大叔很放心。而小梅兒活潑機靈,很會兜售講價。李大叔到外村去,都會帶著她一起去談活。
三個少年逐漸長大懂事,李木匠臉上的皺紋也一條條刻下。
今天村子來了一個人,造訪李木匠家。說是有一單活要請他做。
但三個少年沒見過此人。幾十里內的村落村民,小梅兒都見過,但不認識此人。
這人雖然穿著農村常見老麻衣,舊草鞋,模樣也老實巴交的。但一向心靈手巧的小石頭,看著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。
直到李木匠出來見到此人時,臉色一變,竟說不出話來。
外來人主動問:「李師傅,接活不?」
李木匠這才僵硬地說:「裡面談。」並支開三個少年去做事,別待在屋子左近。
外來客淡淡問:「日子過得還行麼?」
李木匠點點頭,又搖搖頭。
外來客說:「鄰里都說你做人實在,是個好人。」
李木匠一臉木然,沒有任何反應。
外來客問:「這三個孩子,都學到你幾成本事?」
李木匠說:「都是普通人,只會農活跟木匠活。」
外來客笑了,從懷裡取出一物,輕輕放在桌上。李木匠全身一僵,眼神複雜的盯著那物件。
一把繡跡與深褐血漬交錯的短刀。
「身在千里外,規矩依舊在。」外來客留下一張紙後便離開了。
過了良久,李木匠才有力氣拿起那張紙。細細閱讀,撕碎吞下。並把短刀丟到屋後的那口井內。
三個少年都是曉事的,壓著好奇心,沒有多問。
當天深夜,眾人熟睡。李木匠孤身一人,離開村子。再也沒回來。
當年搬進村,李木匠獨自一人挖出來,長年有甘甜水質可飲用的那口井,忽然乾枯無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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